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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 42:Proies(囚籠)Part 1 (第3/3页)
箭之仇麼?」 「上次將贖金留下來的,正是這個女的,我與她沒有讎隙。此女與賊婆娘們不同,給人感覺很奇怪。」老工人也沖他擺擺手,將扳手收回腰際,自嘆道:「好壞我還是能分清的。」 「要我看,她是蠻勇無謀,你也拎不清。別人痛毆你一頓,幾乎拆了你的窩,臨了再給你幾張票子,搖身一變她就成好女人了?」光頭冷哼一聲,示意眾人先將我捆了個結實,然後掀翻在地,破口大罵起來:「要老子看,她就是個平庸無聊的婆娘,為什麼要發瘋拼命?就是想激怒大家求個痛快,總比看着自己一絲不掛,被人架在桌椅上慢慢玩死好許多。」 「九號,你不必滿臉怒容憤恨不已,這裡每個人都與你們莉莉絲不共戴天,他們或是家人或是手足,都遭到過你們的戕害。你以為自己是殉道者,眾人出於不義存心刁難?不,出來混做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,不論你參沒參加過暴行!」瘦猴從身旁拽過一個半大小子,道:「這個人,他老爸被侮辱後吞槍自殺了,而站在他後面的矮個,出了事後天天被自己婆娘譏笑,在村落里成了笑柄,大半年都住在精神病院裡。你們在原則上,打破了家庭這個概念!」 這條罪名是起先我最無法理解的,由着受害者抑揚頓挫的控訴,被慢慢還原了本質。在場的蟊賊中除了極個別大男子主義外,大部都同意人生而平等,男女都一樣,沒有誰高人一等。然而在古舊派莉莉絲們cao作下,一切被改變了。當男人遭受懲處,女人自然開懷不已,娘家人也會看輕看低他,那麼自己的父母也連帶着抬不起頭。每當產生家庭矛盾,對方就會端上桌面刻意地說。換言之,莉莉絲們要求公正公平,所造就的是女尊男卑。 「既然你是個法國女人,就用法國歷史給你說明清楚。當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台,連帶着他老婆安托瓦內特也一塊送了性命。人們似乎有說不完的理由想看這場熱鬧,並認為他們是咎由自取。然而你能說在場的人個個都比他們高尚、更配活着嗎?顯然不是,下作之人比比皆是。革命只是個虛頭,底下是層層權力交易,只有傻瓜才會真的拋頭顱灑熱血。」瘦猴話鋒一轉,指着躺倒在地的我大笑起來,說:「你就如同那個倒了血霉的斷頭皇后呢。」 在種種史料中不難發現,瑪麗皇后雖是個敗家娘們,但受過高等系統教育,終生浸yin在宮廷社交圈,只能說對民間疾苦知之甚少,但本性不具任何險惡。遠沒有反對她的那些人富有野心和殘忍。她不輕賤底層,哪怕在被砍頭前無意間踩了儈子手的鞋,也出於本能向他致歉。不論她有否參與叛亂還是聯繫奧地利親戚,歷史給她的定位就是被砍了腦袋。殺她的人和被殺的她,若以犯下的罪惡來定,都差不多,沒有誰更配站在道義的至高點。 就這樣,看似泥腿子的蟊賊,用理論結合典故,在心中給自己定義為正義之師,我作為這場洪流不可或缺一員,將高掛在恥辱柱上,最終象個祭品被他們生吞活剝。當作完這些,他們全然沒有罪惡感,回家躺倒依然可以睡個安穩覺,第二天起來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。 「她也可以選擇及早脫離,或乾脆做些什麼,然而她什麼都沒幹,沒幹就是一種罪惡。更何況她沒有面容看起來那麼純潔,藥店老闆被擄上山,就始終處在她的yin威暴力之下。」 雨棚內的主事老大們聞聽外面人聲鼎沸,擔心我頃刻間喪命,便探出腦袋制止住群賊喧鬧,喝令將我關進帳篷內一個特地準備的鐵籠里。為防止有人來騎劫,在外布滿眼梢。詩人自告奮勇擔當看守,與一票年歲相仿的混混們駐紮在屋內,將我嚴密看管起來。 「我再三警告過你別輕易下山,他們會對你犯下任何暴行,你為何還是遂了騎將的願?算了,現在說這些也已遲了。」趁着旁人鬆懈,破相小子從破包里提來一個鮮奶卷,借勢捏住我的手,摩挲着哀嘆,道:「我真的不希望你死,jiejie,我覺得我愛上你了。」 「什麼愛不愛的,剛才你還在鼓譟,問怎麼磨磨蹭蹭不下來呢?若沒有大哥們這一輪炮擊,你根本沒機會在棚子裡與她相見。」其餘的小子們聞言圍攏上來,審視着籠中女人,捧腹大笑道:「我覺得沒那麼悲觀,這娘們多半能活下來,既能打又身材絕妙的美女,不論電影還是現實,都不太會輕易掛掉。那些老東西也不過是說說,沒人能舉起屠刀狠下心殺她。喂,小娘們,你褪去罩袍露點rou給大夥看看,我們為你多說說情,如何?」 「我既不是艷星也不是美刀,沒指望被所有人都喜歡,不想充當小丑來給你們過把眼癮。這是個自由的國度,詩人是被咱們暴力對待過,但他遊走在大屋裡,並沒鎖在狗籠中戴着鐐銬。你們那麼想看白戲,就將我放出來,像這樣屈着臂彎着腰,想脫也辦不成。」我漫不經心地啃着鮮奶卷,只覺牙口磕到硬物,方才明瞭破相小子背地裡的企圖,便越發攛掇起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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